有些古老的规矩,在一定范围内,有效地规范了官员的行为,抑制了权力的滥用。历代朝廷,无论是明文规定还是习以为常的传统,都有所谓的旧制、故事或典故等。这些古老规矩,不仅在一定程度上约束了官员们的行径,也限制了权力的扩散。在宋朝,这些官场规矩中,有一条至关重要的规定,即“官员不得入酒店”。尽管开封城里餐饮业繁荣昌盛,大型酒店遍布每条街巷,但即便是位高权重的大臣,也不敢在酒店举行宴席,因为一旦在酒桌上与人交谈,就可能被御史揭发,并面临罢官、免职甚至纪律处分。
据《归田录》记载,当时太子老师鲁宗道有一次接待家乡来的宾客,由于家中的器具不足,只得改变身份,带着宾客前往仁和楼酒店就餐。他那时躲藏在士绅豪门之间,以避免御史之眼。但当他迟到抵达宫中时,被皇帝责问:“为何私自进酒肆?”皇帝还警告说:“你身为大臣,如果让御史发现,将会受到弹劾。”幸运的是,鲁宗道诚实回答并表现出恳求宽恕的心态,这才避免了一场灾难。
另一条官方禁令是“不得取食味于四方”,意指王公贵族不能向各地索要特产佳肴,以防止贪污腐败。此事源自宋仁宗生病期间,他想要尝试江淮地区特有的糟白鱼作为补药,但京城无货。正好宰相吕夷简夫人来访,皇后想起她丈夫是寿州(今安徽寿县)人,便请求她从家中拿来。当吕夫人返回,她立刻将糟白鱼送到了宫中。这件事说明,即使是一般看似微不足道的法则,只要得到妥善执行,就能影响连最高级别的人物如皇帝都无法逃脱其约束。
最后,还有“不得杀士大夫及上书言事人”这一誓言,这个誓言由宋太祖下达,是最长时间执行且效果最佳的一项法规。尽管这只是一句简单的话语,却比任何法律更能确保它得到遵守。在整个宋朝前后三百多年间,对于文人士大夫以及批评朝政的人几乎没有过激行动,有时候即便因为这个誓言也会引发政策变动,使得那些即将遭受惩罚的人得以幸存,如苏东坡因反对改革而差点丧命,最终只是被贬职处理而已。这背后的原因,就是那个强大的原则:不管多么高级别的人物,一旦触犯这一原则,都必须承担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