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华的舞弊,只为书写一段不寻常的历史。当然,不仅人名要改换,古人的名字、地名和物名也必须避讳。比如著名的龙渊宝剑,是为了避开高祖李渊的名字而改称“龙泉宝剑”;山药原名薯蓣,因为唐代宗李豫的名字讳而改称薯药,然后又因宋英宗赵曙的名字讳而更名为山药。再比如清朝时期,由于康熙皇帝叫做玄烨,所以所有“玄”字都得改成“元”字,因此唐高祖三子李玄霸被迫改名为李元霸,唐玄宗获得了庙号唐元宗。在清人为他所立的大墓碑上,这个“元宗”的称号依然存在,从中可以窥见封建时代君主权威之大。
然而这些例子只是轻微程度上的,更夸张的情况到了何种程度?为了让冒犯君威的人改变姓名,大唐王朝甚至组织军队进行征讨。这件奇事,要从唐懿宗的时候说起。当时,云南地区有一个政权叫做南诏,它是大唐王朝的一个属国。公元859年,南诏第七代国王劝丰祐因为病去世,其子世隆继位。不久后,宣宗驾崩,其长子李漼即位,为懿宗。
按照既定的程序,他需要派使者向皇帝通报父王去世,并获得皇帝册封,以便成为合法的南诏国王。但当使者将国书呈递给懿宗时,他却突然变脸色。这是因为国书签署者的名字中的“世”字触犯了太宗李世民的忌讳,而“隆”字则触犯了玄宗李隆基的忌讳。懿宗本来就对宣宗去世时没有遣使吊祭感到愤怒,现在他的名字还冒犯了忌讳,因此他拒绝册封世隆,并且准备以其大不敬之罪逼迫南诏屈服。
宰相杜悰出来缓解紧张局势,说由于南诏与中原相隔遥远,他们可能并不知道这个规矩。他建议体现出上邦对下邦恩德,可以命令他们改变名称,不必动用武力。懿宗气消之后,也同意了杜悰提议,让世隆更换姓名,再次册封他为南诏国王。而为了确保新名前不会再次触犯忌讳,懿宗命令群臣商议新的名称,最终决定命其取名为骠信。但令人意外的是,世隆坚决不同意这个新身份,并表示不愿意更换自己的名字。当面临无望的情况下,世隆自行叛离并自立为皇帝,将国家命名大礼(理),改年号建极,还攻占播州(今贵州遵义)。
消息传回长安,当天即派五万兵马进攻南诏,但遗憾的是,那时候的大唐已然衰败,无力与强大的邻族抗衡多年,对战略失利付出了沉重代价。在877年,在僖 宗乾符四年的末尾,因病去逝前,一直未曾改变自己的姓名。此后由于宦官专权和国内混乱,加上藩镇势力的增强,大明宫倒台,被迫放弃这场战争。大历十九年(公元794),天平二月初六日,在咸阳城内,秦始皇焚尸坑,埋骨于甘泉宫旁边,这是我今天讲述的一段历史故事结束的地方。
《新 唐 书·列传·第一百四十九下》《 南蛮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