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神是谁

洛神即宓妃,是中国先秦神话中,司掌洛河的地方水神。在中古时期洛神形象得以丰富和发展,逐渐变身为世俗的美人,成为男性文人寄托情感的对象。在曹植人神相恋的千古名篇《洛神赋》中,洛神被作为理想美神的化身。洛神赋也奠定了传统东方美学的基础。

唐代始见洛神为伏羲女的说法。同时兴起的陈王感甄说,造成上古宓妃神话原貌的割裂。洛神及其所在的洛浦都具有文学美学生成意义。

先秦配偶神

洛神最初叫做“宓妃”,这一名称源于屈原《天问》:“帝降夷羿,革孽夏民。胡射夫河伯,而妻彼雒嫔”意是“天帝降下后羿,(让后羿)改变夏民的灾祸。为何射河伯,娶洛川妃为妻”。

故事是宓妃游于洛水,美色为河伯所窥探,河伯使计将宓妃溺于洛水,因此强占宓妃,夏朝的有穷国君后羿(大羿娶嫦娥,并不是同一个人物)仰慕宓妃,而被河伯所知,河伯发难于洛水,兴水患而为害一方,后羿愤而射伤河伯,娶宓妃为妻,河伯向天帝状告,而被天帝奚落,成全了后羿和宓妃,后羿封宗布神,宓妃封洛神。

宓妃神话产生之初,其形象是一位美丽、爱情、性为化身的配偶神。有学者考究,洛神的故事演绎与西方古希腊神话爱与美之神阿芙罗迪忒(维纳斯)的故事极度吻合,西方较早记载追溯到公元前5-6世纪,有关于山海经的踪迹也若隐若现,神话故事的溯源自源于远古或者存在于史前文明。

中古人神恋

屈原楚辞是人神相恋主题的滥觞,洛神首次作为诗人所追求的神女身份出现:

“吾令丰隆乘云兮, 求宓妃之所在。解佩纕以结言兮,吾令蹇修以为理。纷总总其离合兮,忽纬繣其难迁。夕归次于穷石兮,朝濯发乎洧盤。保厥美以骄傲兮,日康娱以淫游。虽信美而无礼兮,来违弃而改求。”

在屈原此诗中,宓妃具有比较具体的性格个性,因其“美而无礼”遂被作者违弃。

两汉文学辞赋承袭《离骚》,将洛神宓妃形象描绘得丰满而逼真,逐渐产生了极其浓郁的世俗化倾向。

《上林赋》:“若夫青琴宓妃之徒,绝殊离俗,姣冶娴都,靓妆刻饰,便嬛绰约。”

《淮南子·俶真训》:“妾宓妃,妻织女,天地之间,何足以留其志”

《思玄赋》:“载太华之玉女兮,召洛浦之宓妃。咸姣丽以蛊媚兮,增嫮眼而蛾眉。”

司马相如、杨雄笔下的宓妃是现实中色艺出众的美女。《淮南子》中的洛神,虽仍是一位配偶神,然所嫁之对象变为“真人”,地位也下降为妾。张衡笔下宓妃已成为检验作者道德修养的情欲化身。

而中古时期描写宓妃形象,无论是知名度还是对后世文学的影响,当首推曹植的《洛神赋》: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曹植创造出一位个性色彩十分浓郁的洛神形象,其人神之恋尽曲折跌宕之能事。

伏羲氏女说

关于洛神宓妃的身份,东汉王逸注曰“神女”,注释简单,并无更多材料。

到了唐代,出现宓妃是伏羲之女的说法。李善注《文选·洛神赋》曰:“宓妃,宓羲氏之女,溺死洛水,为神。”此则注释实际上是引自汉末人如淳的说法,如淳注《史记·司马相如传》中《上林赋》曰:“如淳曰:宓妃,伏羲女,溺死洛水 ,遂为洛水之神。”

宋人洪兴祖补注《楚辞》亦引如淳之言,曰:“宓妃伏牺氏之女,故使其臣以为理也。”

虙羲氏妃说

清人屈复在其《楚辞新注》中关于宓妃的身份提出疑义,曰:“下女佚女为高辛妃,二姚为少康妃,若以此意例之,则虙妃当是伏羲之妃,非女也。”认为宓妃应是伏羲氏之妃。

近代游国恩《离骚纂义》在肯定屈复之说的同时,又进一步补充说:“后人以为虙羲氏女,然既云虙妃,必宓羲氏之妃无疑。若云女也,则措辞之例,不当以妃称之。后人自妄耳。屈、游所言极是,只是由于提供的文献资料不足,未能得到普遍重视。如淳以宓妃为伏羲氏之女,此前并不见于其他典籍。

后代主伏羲氏女者并无其他依据皆出自如淳。我想”女“字或为”妃“字之讹,”妃“字从“女”、“己”盖《汉书音义》中“妃”字偏旁“己”字损坏,遂剩“女”字,以致有了伏羲之女的说法。”

陈王留枕

尤刻本李善注《文选》,在题目下注引《记》曰魏东阿王汉末求甄逸女不遂,后遂作《感甄赋》之事。而甄氏生前已对曹植有意,但一直未能如愿。玉镂金带枕是她陪嫁之物,现如今到曹植手里,“遂用荐枕席,欢情交集 ”,以偿宿愿。

李善注《文选》在武则天显庆年间。据此,曹植与甄妃的传说流传于中唐,或认为产生于唐代传奇作家之手。

《洛神赋》的意义内涵在李善注《文选》流传之后的唐代便发生了转换。赋中的洛神融合了甄氏的身世,赋中君王与洛神偶然相逢的人神爱恋变成了曹植与甄氏之灵的“偿宿愿”式的交集。这种融合随着被李善采纳入《文选》注而在后代广泛流传开来。

尽管后代学者对“感甄说”多有批驳,但这则俗世传说,仍然对于上古宓妃神话造成了割裂性的侵略融合。

洛浦艳遇

自唐以降,曹植与甄妃的传说,基本代替了宓妃本体神话,于后代生成一种文人艳遇模式。

裴铏《传奇》中一则发生在唐代太和年间的传奇故事是其中一例:

太和处士萧旷,自洛东游,夜憩双美亭时,洛神因被他的音乐所感动,便在他面前现形,主动提起她与陈思王曹植的感情际会。洛神欣赏萧旷“琴韵清雅”,赞叹他“真蔡中郎之俦也”,并在分别时泄漏天机,告知萧旷他有“奇骨异相”,她将会暗暗地帮助他。

蒲松龄《聊斋志异》中一则,记述着由刘桢转世的洛城刘仲堪,与甄妃的一场隔世艳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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