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的皇帝没有荒淫无道的,但混账的也不少。签订澶渊之盟的宋真宗赵恒,在事情过后居然沾沾自喜,甚至大封泰山,给国民经济造成了巨大打击。
澶渊之盟签订后,赵恒原以为这是一桩值得自豪的功业,很得意了一阵子。不料有一天,大臣王钦若却对他说:“城下之盟,《春秋》耻之。澶渊之举,以万乘之尊而为城下盟,没有比这更耻辱的了!”王钦若的话,本来是要贬低寇凖的,但却同时给爱虚荣的赵恒泼了一盆冷水,从此怏怏不乐。
王钦若善于察言观色、逢迎邀宠,他看出赵恒既好大喜功,又害怕战争,于是建议赵恒举行封禅大礼,赵恒同意。
景德五年(1008年)正月初三,王旦率群臣早朝完毕时,有司来报,称“有黄帛曳左承天门南鸱尾上”,赵恒“召群臣拜迎于朝元殿启封,号称天书”。为了证明“天书”真的是从天而降,赵恒还特意精心编造了一个故事:“半夜我刚要睡,忽然卧室满堂皆亮,我大吃一惊,见到一个神人忽然出现,此人星冠绛袍,对我说:‘一月三日,应在正殿建黄箓道场,到时会降天书《大中祥符》三篇,勿泄天机!’
我悚然,起身正要答话,神人忽然消失,我马上用笔把此事记了下来。从十二月一日起,我便蔬食斋戒,在朝元殿建道场,整整一个月恭敬等待,终于盼来了天书。适才城皇司来奏称在左承天门南发现有帛布悬于屋脊上,即遣中使去察看,回报说帛布还包有类似天书的东西,封口隐然有字。原来正是神人说的天书啊!”王旦等当即再拜称贺。
赵恒于是率百官步行到承天门,诚惶诚恐地把那所谓的“天书”迎奉到道场,当众开了封口。只见帛布上写的是:“封受命。兴于宋,付于慎,居其器,守于正,世七百,九九定。”另外还有字条三幅,内容的意思是说赵恒以孝道承统,务以清净简俭,必致世祚长久云云。赵恒命知枢密院事陈尧叟宣读后,依旧包起,郑重盛入预先准备好的金柜中,另派官员祭告天地、宗庙和社稷。
即在崇政殿设斋宴,接受百官朝贺。为了扩大影响,赵恒趁热打铁,接连下了几道诏令:大赦、改元、改左承天门为承天祥符、群臣加恩、特允京师聚饮三日以示庆祝等。又授意大臣陈尧叟、丁谓等加以经义附和。一时间,举国上下掀起了一股“争言祥瑞”的热潮。
三月,由王旦牵头,动员了文武百官、藩夷僧道及耋寿父老等二万四千三百余人,连续五次联名奏请赵恒封禅。赵恒向三司询问经费事宜后,即命翰林及太常详拟封禅仪注,又任命了主要负责官员。六月初,派王钦若为先行官,赴泰山筹办具体事宜。
总计这次“东封”,包括到曲阜祭孔在内,前后花了四十七天时间,演绎了一场彻彻底底的闹剧,而赵恒也成为中国历史上封禅泰山的最后一位皇帝。这场由王钦若执导、赵恒主演的闹剧虽然暂时结束了,但赵恒并没有停止其“以神道设教”的事业,那些阿谀取悦之徒也仍然不断向他“争奏祥瑞,竞献赞颂”,几至达到“全国上下如病狂热”的地步。三年以后,在一些人的怂恿下,赵恒又到山西汾阴去行“祭祀后土”(又称“西封”)大礼。
赵恒在位时期,京师和地方上建成了一大批官办宫观,朝廷就任命了相应官员去负责管理,与此同时,赵恒又设立了一种与宫观相关的荣誉性的虚衔,可以多领一份俸禄而不必赴任视事,这种官往往以提举某某宫观命名。宫观官在赵恒以后成为官僚队伍中一个特殊系列,一方面说明了宋朝政府与道教的密切关系,另一方面也加剧了冗官和冗费的严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