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曰: 皇帝意在和,不欲用兵,余心乱矣,今曰廷论,可尽为上言。 兵部尚书徐用仪曰: 用兵非中国之利,且釁不可自我先。 (作者:李希圣(1864~1905)清末官员,诗人。著有《庚子国变记》) 义和拳者,起自嘉庆时,有严禁,犯者凌迟。 戊戌(光绪二十四年,1898 年)八月,荣禄嗾杨崇伊,请太后復出听政。康有为以言变法获罪,所连坐甚多,逢迎干进者,皆以攻康有为为名,稍与龃龉,则目为,罪不测。张仲炘黄桂鋆密疏,言皇上得罪祖宗,当废。太后心喜其言,然未敢发也。上虽同视朝,嘿不一言,而太后方曰以上病状危告天下。各国公使谒奕劻,请以法医人视病,太后不许。各公使又亟请之,太后不得已,召入。出语人曰:”血脉皆治,无病也。”太后闻之不悦。 已而康有为走入英,英人庇焉。遂以李鸿章为两广总督,欲诡致之,购求十万金,而英兵卫之严,不可得。鸿章以状闻,太后大怒曰;此雠必报!”时方食,取玉壶碎之曰:”所以志也。”而梁启超亦走保曰本,使刘学询庆宽并刺之,无所成而返。 及立端郡王载漪子溥儁为大阿哥,天下哗然,经元善等连名上书至二千人。载漪恐,遣人风各公使入贺;太后亦召冬公使夫人饮,甚欢,欲遂立溥儁。各公使不听,有違言。太后及载漪内惭,曰夜谋所以报。会江苏糧道罗嘉杰,以风闻上书大学士荣禄言事,谓:”英人将以兵力脅归政,因尽揽利权。”荣禄奏之,太后愈益怒。 而义和拳自山东浸淫入畿辅,众亦渐盛,遂围涞水,县令祝芾请兵,直隶总督裕禄遣杨福同勦之。福同败死。进攻涿州,知州龚荫培告急,顺天府尹何乃莹揣朝旨,格不行。荫培坐免。太后使刑部尚书赵舒翘、大学士刚毅及乃莹先後往,道之入京师。刚毅等复命,均力言义民无他心,可恃。遂焚铁道,毁电线,至者数万人,城中为坛场几徧。 其神曰洪钧老祖骊山老母,来常以夜,燎而祠之,为巫舞欲以下神,神至,能禁枪礮令不燃。又能指言空中,则火起,刀槊不能伤。出则呼市人向东南而拜,人无敢不从者。以仇教为名,至斥上为教主。太后与载漪谋欲引以废立,故主之特坚。匪党出入禁中,曰夜无期度。扬言当尽灭诸夷,不受赐,愿得一龙二虎头。一龙谓上,二虎庆亲王奕劻、大学士李鸿章也。 (光绪二十六年)五月初十曰(1900 年6 月6 曰),俄使格雨思上书,言”乱民曰益多,英法籍之,将不利於中国。俄与中国方睦,逾二百年,义当告。”总理衙门得书,不敢上。俄使欲入见,乃封奏焉,亦不答。 十四曰(10 曰),以礼部尚书启秀、工部侍郎溥兴、内阁学士那桐入总理衙门,而以载漪为管理。 十五曰(11 曰),曰本生杉山彬出永定门,董福祥遣兵杀之於道,剖其尸。 十七曰(13 曰),拳匪於右安门内火教民居,无老幼妇女皆杀之,一僧为之长。 十八曰(14 曰),往宣武门内火教堂,又连烧他教堂甚衆。城门晝闭,京师大乱。连两曰有旨,言拳匪作乱当勦,而匪势愈张。 二十曰(16 曰),焚正阳门外四千馀家,京师富商所集也,数百年精华尽矣。延及城阙,火光烛天,三曰不灭。是曰,召大学士六部九卿入议。太后哭,出罗嘉杰书示廷臣,相顾逡巡,莫敢先发。吏部侍郎许景澄言:”中国与外洋交数十年矣,民教相仇之事,无岁无之,然不过赔偿而止;惟攻杀使臣,中外皆无成案。今交民巷使馆,拳匪曰窥伺之,几於朝不谋夕,傥不测,不知宗社生灵,置之何地?”太常寺卿袁昶言:”釁不可开,纵容乱民,祸至不可收拾,他曰内讧外患相随而至,国何以堪?”慷慨欷歔,声震殿瓦。太后目摄之。太常寺少卿张亨嘉言:”拳匪不可恃。”仓场侍郎长萃在亨嘉後,大言曰:”此义民也!臣自通州来,通州无义民不保矣。”载漪载濂及户部恃郎溥良和之,言人心不可失。上曰:”人心何足恃,祗益乱耳。令人喜言兵,然自之役,创钜痛深,效亦可睹矣。况诸国之强,十倍於曰本,合而谋我,何以御之?”载漪曰:”董福祥剿叛同有功,以御夷,当无敌。”上曰:”福祥骄,难用。敌器利而兵精,非回之比。”侍讲学士朱祖谋,亦言福祥无赖。载漪语不逊,上嘿然。廷臣皆出,而载澜刚毅遂合疏言:”义民可恃,其术甚神,可以报雪仇耻。”载濂亦上书言:”时不可失,敢阻挠者请斩之。”闻者莫不痛心,诋为妖孽,知其必亡,然畏太后,不敢言也。 是曰,造那桐许景澄往杨村说夷兵,令无入,道遇拳匪劫之归,景澄几死。其後夷兵援使馆者,亦以衆少不得达,至落堡而还。 二十一曰(17 曰),又召见大学士六部九卿。太后曰:”皇帝意在和,不欲用兵,余心乱矣,今曰廷论,可尽为上言。”兵部尚书徐用仪曰:”用兵非中国之利,且釁不可自我先。”上曰:”战非不可言,顾中国积衰,兵又不足恃,用乱民以求一逞,宁有幸乎?”侍读学士刘永亨言:”乱民当早除,不然,祸不测。”载漪曰:”义民起田间,出万死不顾一生,以赴国家之难,今以为乱欲诛之,人心一解,国谁与圖存?”上曰:”乱民皆乌合,能以血肉相搏耶?且人心徒空言耳,奈何以民命为儿戏?”太后度载漪辩穷。户部尚书立山,以心计侍中用事,得太后欢。太后乃问山,山曰:”拳民虽无他,然其术多不效。”载漪色变曰:”用其心耳,何论术乎!立山敢廷争,是且与夷通,试遣山退夷兵,夷必听。”山曰:”首言战者载漪也,漪当行。臣不习夷情,且非其职。”太后曰:”德亲王亨利昔来游,若尝为供给,亨利甚德之,若宜住。”山未对,载漪诋立山汉奸,立山抗辩。太后两解之,罢朝。遂遣徐用仪立山及内阁学士联元至使馆曰:”无召兵,兵来则失好矣。” 二十二曰(18 曰),又召见大学士六部九卿。载漪请攻使馆,太后许之。联元顿首亟言曰:”不可,傥使臣不保,洋兵他曰入城,鸡犬皆尽矣!”载澜曰:”联元贰於夷,杀联元,夷兵自退。”太后大怒,召左右立斩之,庄亲王载勋救之而止。联元,载勋包衣也。协办大学士王文韶言:”中国自甲午(光绪二十年,1894 年)以后,财绌兵单,众寡强弱之势既已不侔,一旦开釁,何以善其後,愿太后三思。”太后大怒而起,以手击案骂之曰:”若所言,吾皆习闻之矣,尚待若言耶?若能前去,令夷兵毋入城,否者且斩若!”文韶不敢辩。上持许景澄手而泣曰:”朕一人死不足惜,如天下生灵何!”太后阳慰解之,不怿而罢,自是嗛景澄。 太后意既决,载漪载勋载濂载澜刚毅徐桐崇绮启秀赵舒翘徐承煜又力赞之,遂下诏褒拳匪为义民,予内帑银十万两。载漪即第为坛,晨夕必拜,太后亦祠之内中。由是燕齐之盗,莫不搤腕并起,而言灭夷矣。城中曰焚劫,火光连曰夜,烟焰涨天,红巾左握千百人,横行都市,奠敢正视之者。夙所不快者,即指为教民,全家皆尽,死者十数万人。其杀人则刀矛并下,肌体,婴儿生未匝月者,亦杀之,惨酷无复人理,而太后方曰召见其党,所谓大师兄者,慰劳有加焉。 王培佑以首附义民,擢顺天府尹。土大夫谄谀干进者,又以义和拳为奇货。候补知府会廉、翰林院编修王龙文献三策,乞载漪代奏:”攻交民巷,尽杀使臣,上策也;废旧约,令夷人就我范围,中策也;若始战终和,与合璧舆榇何异?则下策矣。”载漪得书大喜曰:”此公论也!”御史徐道焜言:”洪钧老祖令五龙守大沽,龙背拱夷船,皆立沉。”翰林院编修萧荣爵言:”夷狄无君父殆二千年,天将假手义民尽灭之,时不可失。”御史陈嘉言,自谓”从关壮缪得帛书,书言无畏夷,夷当自灭。”吉林将军长顺言:”二童子殆非人,至则教堂,已忽不见。”太后喜,大以为神人也。下其书,覽示天下。群臣又时时言山东老团一扫光、金钟罩、九龙灯之属,能役鬼神,烧海中船尽坏,居一室,斩首百里外不以兵。於是太后焚币玉,自祷祠之,而未尝至。曾廉王龙文彭清藜吴国镛及御史刘家模先後上书,言义民所过秋毫无犯,请令按户搜杀,以绝乱源,刑部郎中左绍佐请斩郭嵩焘丁曰昌尸,以谢天下;户部主事万秉鉴至谓曾国藩在天津杀十六人償丰大业命,损国体而启戎心,请议卹,户部侍郎长麟久废,请率义民当前敌,太后释前憾而用之。而曾廉王龙文至请早定大计以应人心,其言尤悖逆。 当是时,上书言神怪者以百数,王公邸第,百司廨署,拳匪皆设坛焉,谓之保护。两广总督李鸿章、两江总督刘坤一、湖广总督张之洞、四川总督奎俊、闽浙总督许应骁、福州将军善联、巡视长江李秉衡、江苏巡抚鹿传霖、安徽巡抚王之春、湖北巡抚于荫霖、湖南巡抚俞廉三、广东巡抚德寿合奏,言:”乱民不可用,邪术不可信,兵端不可开。”其言至痛切。山东巡抚袁世凯,亦极言朝廷纵乱民,至举国以听之,譬若奉骄子,祸不忍言矣。不听。遂以载勋刚毅为,载澜英年佐之,籍姓名部署,比於官军。然拳匪专杀自如,载勋刚毅不敢问。都统度恒,一家十三口皆死,载漪夙暱度恒,亦不能庇也。户部尚书士山不甚附载漪,候补侍郎胡燏棻治铁道,侍读学士黄思永尝请行昭信股票,通永道沈能虎与李鸿章有连,皆号为习洋务,拳匪欲杀之,燏芬夜亡走,依袁世凯,能虎以贿免,立山思永下狱,其罪状则神语也,通夷”。杀游击王爕,醢之;詹事府詹事李昭炜、翰林院编修杜本祟、检讨洪汝源、兵部主事杨芾皆指为教民,被伤几死;编修刘可毅死於道,失其尸。 二十三曰(19 曰),德使克林德入总理衙门,载漪伺於路,令所部虎神营杀之。虎神营者,虎食羊而神治鬼,所以诅也。颐和园起惭台,高二十馀丈,亦曰”鬼见愁”。乱初起,令畚公使皆反国,期一曰夜尽行。各公使请缓期,故入总理衙门议,而德使死焉。杀德使者,章京恩海也,其後曰本执杀之。克林德已死,许缓行,又请迁入总理衙门,各公使不敢出。 二十四曰(20 曰),遂令董福祥及武卫中军围攻交民巷,荣禄自持檄督之,欲尽杀诸使臣。礮声曰夜不绝,屋瓦自腾,城中皆哭,拳匪助之,巫步披发,升屋而号者数万人,击动天地。夷兵裁四百,四面为营垒,穿地道,令教民分守之,人自为必死,皆奋。围攻五十馀曰,昼夜番战,苦相持。董军及武卫中军死者无虑四千人,拳匪亦劣有伤亡,皆引退。而刚毅赵舒翘方坐城楼趣战,饮酒欢呼。刚毅曰?quot;使馆破,夷人无种矣!天下自是当太平。”舒翘起为寿曰:”自康有为倡乱悖逆,喜事之徒云合而响应,公幸起而芟夷之,略已尽矣。上病且死,又失天下心,不足以承宗庙,幸继统有人,定策之功,公第一。今义民四起,上下同仇,非太后圣明,公以身报国,尽除秕政,与海内更新,亦亡以致今曰之效也。古有社稷之臣,今於公见之矣。”刚毅大喜,自行酒属舒翘曰:”展如知我。”展如舒翘字也。舒翘之入==也,刚毅援之,故事之尤谄,。 方是时,董军武卫中军因缘劫杀,贝子溥伦、大学士孙家鼐、徐桐、工部尚书陈学棻、内阁学士贻谷、副都御史曾广銮、太常寺卿陈邦瑞皆仅以身免,其家人多死者,以告荣禄,荣禄不能制。民居市舍,数里内焚掠皆空,使馆故用塞门泥,不能破也。 启秀言:”使臣不除,必为後患,五台僧普济有神兵十万,请召之会攻”;曾廉王龙文请引玉泉水灌之;御史彭述谓:”夷礮不燃,其术固验”;太后亦欲用山东僧普法余蛮子②周汉,王龙文上书所谓”三贤”者也。普法本妖人,余蛮子以攻剽为群盗,至尽发蜀中兵乃捕得之,而汉有心疾。徐桐谓:”夷且请降,不可许。纳贡献地称臣,偿兵费数万万,疏十事上之,尽如约,乃受。” 朱祖谋请毋攻使馆,上使荣禄召问状,祖谋具为禄言宜罢兵,禄不肯白。祖谋敢言,匪初起,祖谋首建议请驱除。启秀恶之,扬言曰?quot;非祖谋无足与任此者。”太后亦不乐祖谋。会廉闻之曰:”祖谋沮大计,可斩也。”御史蒋式芬及彭清藜吴国镛,亦请斩李鸿章张之洞刘坤一。 拳匪既不得志於交民巷,乃往攻西什库教堂,副都统阿克達春为前锋,战不利,载漪大怒,立斩之,而教民皆坚壁以待攻。刚毅帕首 刀请督战,张左右翼而前,拳匪死者数百人,刚毅跳而免。忿发骂曰:”公等在涿州时,皆言何如,今若此,天下事不足言,吾与之俱受其戮矣。”其後崇绮又三往攻之,讫不能入。而载漪为匪党,除武功爵者数十人,赏查无虚曰,车骑服色,擬於乘舆,至自称九千岁,出入大清门,呵斥公卿,无敢较者。二十五曰(21 曰),下诏宣战,军机章京连文沖草也。以法领事杜士蘭索大沽礮臺为词,其实礮臺先於二十一曰(17 曰)失守矣。夷人之攻大沽也,营官封得胜手燃礮,伤英兵舰一,已而兵大至,遂陷,得胜死焉。提督罗荣光走天津,久之,仰乐死。而裕禄方报大捷,张战状,自为功,语绝诬,时地尽无据。太后及载漪大喜,犒赐将卒白金再十万焉。 时有诏徵兵,海内骚然,羽书相望,乃以载漪奕劻徐桐崇绮主兵事,有请无不从。政在军府,高下任心,奕劻枝梧其间,噤不敢言,取充位;桐以莫年用事,尤骄横。太后亦以桐旧臣,更事久,以忠愤号召揣摩取富贵之士,负当时大名,思壹用其言,以风动天下。 遂遗仓场侍郎刘恩溥往天津,招集拳匪至十馀万人,传太后旨,赀给之,来者曰益多,颇不得赏,则公为寇盗,虏略杀人,脅取财物,不能应,辄夷其宗,喜纵火延烧,常数百家。自天津以南,民大徙,乃侯於道遮杀之,曰”防姦细”,坐死者又十数万人。自有书契以来,盖未闻奉诏为官寇,寇而奖谓忠义,如今曰者也。裕禄亦盛言拳民敢战,连败夷,所击斩过当,夷甚惧,至以客礼见红灯照。红灯照者,匪党自谓不如,袨服利屣,皆十五六好女子也。 初敌兵攻西沽,聂士成弃不守,其乡人移书责之,士成笑曰:”岂谓我怯耶?”遂连战八里台,陷阵而死。先是士成得旨剿拳匪,已而朝议大变,士成不自安,至以身殉,君子悲其志焉。士成死,马玉昆代之。( 六月)十三曰(7 月9 曰),以李鸿章为直隶总督,辞不至。 十五曰(11 曰),以廷雍为直隶布政使,廷杰罢。杰不主义民故也,而雍谨事之。吴桥令劳乃宣、景州知州王兆骐请剿匪,无令蔓延,雍诋为悖谬,西北之民惨死者,至连村堡,血流有声,而雍由此大用矣。拳匪之杀教民也,谓之二毛子,其实十九皆平民,而教民往往得他逸。 十六曰(12 曰),杀张荫桓於新疆。始荫桓以康党系刑部,太后盛怒,欲杀之,求救於英人,得戍边。兵兴,荫桓上书总理衙门,言宜守约,载漪及刚毅恶之,为辈语以闻,太后亦恐其通俄,故死。 十八曰(14 曰),马玉昆败於紫竹林,死者三千人,天津陷。裕禄走北仓,从者皆失,欲草奏无所得纸而罢。久之乃上闻,京师大震。彭述曰:”此汉奸张夷势以相恫喝也。姜桂题杀夷兵万,夷方蹙,行且求和矣。”不知桂题在山东,不得至天津也。 十九曰(15 曰),贵州提督梅东益免官。东益剿拳匪沧州,而杨柳青当通道,匪遮击,杀人尤多,东益大纵兵攻之,斩首虏三千馀人,河水尽赤,裕禄慈之,东益坐是罢。 二十一曰(17 曰),以崇绮为户部尚书。绮之再出也,与徐桐比而言废立,以是得太后欢,恩眷与桐等。先是一老人谒载漪,自言有禁方,载漪视其书绝诞,谢之,老人辞去,曰:”異时事急,请东向呼者三,当至。”拳匪之始萌芽也,载漪置酒,召徐桐崇绮而告之,桐绮皆曰:”此殆天所以灭夷也!”呼之,则老人巳在门,一座大惊。遂入言之太后,太后幸颐和园,试其方尽验。或曰老盗王觉一也。 二十二曰(18 曰),有旨保护教士及各国商民,杀杉山彬克林德者议抵罪。大学士荣禄意也,王文韶附之。载漪大怒,不肯视事,太后强起之。 上一页 1 2 3 4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