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身上长了个囊肿动了小手术,家务事和奉养孩子上学一大摊子事没人做,肖力只获得家政公司雇了个钟点工。 钟点工叫李俊丽,年纪看起来在40岁多一点。面貌姣好,身段精瘦,技艺也麻利。原来说好只是拾掇房子、做饭洗碗,她却还抽闲照顾小兰,又端尿盆又洗衣服的,两口子对她印象好极了。 这一天,大家在一块闲聊,自然说起了李阿姨的出身。李阿姨说,她是黑龙江人,丧偶,一辈子没生育,出来打工不过是为了挣个养老钱。 看到李阿姨是个既勤奋又随和人,肖力不由动了心思。 肖力娘3年前归天了,剩下老爹孤身一人。肖力几回要老爹过来一块儿过,老爹就是不愿,一个人饥一顿饱一顿的。虽然肖力两口子也不时去看望在一块吃用饭,日子长了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孝顺儿女不如半路伴侣,要想老人真正幸福完满,仍是找个老伴好。 把这主意和妻子一说,她也鼓掌称快。但又担忧,赵阿姨才40多,爸爸已经55岁了,不知人家赵阿姨同意不。两人磋商来磋商去,决定先让妻子探探口风。 等见了赵阿姨,妻子就把这事说了。赵阿姨说:“岁数大点不是问题,长相我也不挑,就是不知性情黑白。” 妻子说:“性情好极了,就像我们肖力一样,甚至比肖力还活宝,老少孩似的。”当下赵阿姨就同意见见。” 说起肖力的家庭,还真有点复杂,本来,肖力这个老爹不是亲生父亲。肖力两岁的时候,亲生爹妈一次为了琐事争吵打斗,父亲失手把母亲推倒,脑壳摔到硬物上意外灭亡,因此就进了牢狱。亲生父亲以为很惭愧,入狱之前就把肖力送到了孤儿院,叮嘱如有好人家就让孩子奔个好前途,这样,就被后来的爹妈认养了。过了很多年,亲爹出狱并发了大财,又来寻找亲生儿子。虽然父子相认,但肖力仍是以为和养父更亲一些。 再说养父老肖,从小就把儿子当密友,动不动就开个玩笑什么的。后来,儿子找到了亲爹,只要肖力介绍说自己是爸爸,老肖就幽默地增补道:“盗版的。” 碰头在肖力家里,赵阿姨先到达。等老肖一亮相,肖力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本来白了一半的头发染得黑暗,仿佛还做了面部保健,铮铮发亮还挺紧巴。一身名牌西服,“金利来”领带端端正正,脚上是一双意大利“古孜”名鞋。那才叫神采奕奕、神采飞扬。肖力知道,养父每月就1000多块钱退休金,这套行头少说也要上万块,他买不起也舍不得,就趁没人注意的时候调侃道:“老爹,够盗版。”老肖做气愤状:“去,一边呆着去”。 两人互相看着都中意,决定打伙过日子。什么叫“打伙”呢?本来,此刻很多暮年人结合,为了避免财富纠纷和子女干预,不采取正式领成亲证的方式,而是选择协议同居。 看到老两口过得很舒心,肖力也很欣慰。 谁想,几个月后的一天,老肖来到了肖力家,满脸凝重地说:“儿子啊,咱让人家骗了。” 肖力心里一沉。因为在现实生活中,很多人找了来源不明的外地对象,多有一年半载后席卷家里值钱细软人世蒸发的。莫不是老爹也碰见了这样的人。 肖力说:“走就走了吧,财去人安,我老爹再找好的。” 老肖说:“你说什么呢,比跑了还让人闹心。” 肖力问:“难道他丈夫和孩子找来了?” 老肖说:“哪里啊,咱在岁数上让人家骗了。今天,我瞥见她的身份证了。你猜,她多大岁数了,1952年生,比我还大5岁呢,并且照片上也不是这个人。后来,在我重复追问下,她终于说了实话。本来,为了在城里找个好人家,她整了容。去了眼袋、割了下巴,还做了拉皮和抛光呢!” 肖力问:“你计划怎么办?” 老肖说:“这人除了这点,别的都良好。洁净、勤快,对我伺候也到位。大概是一辈子体力劳动,身体也比我好。既然生米已经做成了熟饭,就凑合着过吧。我原来就是盗版王,就当娶了个压寨夫人。” 老爹走后,肖力还真懊丧了一会儿:怎么这眼神儿,愣把一个女性看年青了20岁。可一看到自己手腕上的“劳力士”又释然了:这年头,谁不盗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