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日“愚人节”那天夜里,女大学生刘琳差一点被吓死。
刘琳住在校外租来的平房,房子在一个曲里拐弯的大杂院里。这院子虽深,却只住着两户老人和一离婚。出事那天,刘琳因为跟同学一起过“愚人节”,回到住处已近半夜,那三户人家已熄灯睡下。
刘琳这晚玩得兴奋,躺在床上半天睡不着,就在这会儿,她听到院子里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刘琳以为又是那招什么男人来过夜,于是她悄悄地起身,把窗帘掀开一道缝向外,可屋里的灯未亮,无月的夜下,院里一片黑寂。不过,刘琳还是发现有一条黑影贴着院内胡乱搭出的小屋在缓慢地移动。这人不是来找的,他已经走过了她的窗下,正朝院子尽头的刘琳这边摸来,刘琳以为是小偷,不由地感到紧张。她正要放下窗帘,退回床上,不巧,这时黑影走出了墙下的暗影,把脸对着刘琳的窗户,于是在黯淡的星光下,刘琳看到了一颗骷髅头:那人的脸白骨森森,而鼻子、嘴和眼睛的部位,只剩下骇人的黑洞……刘琳惊叫一声,吓得昏厥过去。
刘琳醒过来时,天已微明,她发现身边扔着一纸团。她打开一看,又被吓得浑身哆嗦,那纸上七扭八歪地写着:
“闭上你的嘴,把夜里看到的事忘掉,不然……”
刘琳被这凶恶的警告吓坏了,她收拾书包,逃似的离家赶往学校。直到课间,刘琳听到同学们大笑着说起昨晚“愚人节”里各种离奇吓人的闹剧,她的神经才松弛下来,刘琳猜想:说不定是哪个恨她的男生搞的恶作剧。
晚上回到住处,昨夜没得休息的刘琳早早地睡下。深夜,不知是几点钟,刘琳被门上的响动惊醒,响声很怪,像是尖利的爪子在挠门,骇人的是,它一下一下挠得异常缓慢。刘琳惊恐地坐起来,不想,她的视线撞见更可怕的一幕,只见门外一条黑影,把脸紧贴在她的门玻璃上,正朝屋里窥探。刘琳吓得身子抖做一团,缩在被子里“嗷嗷”叫唤……
早晨起床时,刘琳又从地上拣到一个纸团,依旧是昨天的笔迹,写着一句话:
“不许报警!”
至此,刘琳明白,这已不是“愚人节”的故事。刘琳想到了搬家,可刘琳这3个月的房租刚缴完,还没住几天,这让靠做家教才得以租房的刘琳极不情愿,不得已,刘琳把新交的男朋友武小枫叫来陪她。
事情真怪,有武小枫陪伴,接连两夜平安无事。
第三夜,武小枫家里有事,无法过来陪她,刘琳只好独宿。还好,那骷髅人没来吓她。刘琳夜里小解时,看到石英钟已指向凌晨两点,再过几小时天就透出曙光了。刘琳关灯回床,突然,身后的门“笃笃”敲响,刘琳毫无防备,登时吓得魂飞魄散,瘫在地上。
更恐怖的,骷髅人这次开口冲屋里说起话来,尽避声音低低的,刘琳听来,仍感到像是鬼魂的呼唤。
骷髅人唤了两声,把声音提高了,叫着“刘琳……”刘琳这才回过神,她听出,门外是武小枫在叫她。
武小枫进屋后,顾不上给刘琳解释,他立刻亮灯,往地下寻找什么,刘琳马上联想到恐吓信,果然,武小枫从写字台上捡到了纸团,一见纸团,刘琳马上从头凉到脚:骷髅人到底还是来过了!这次他写的是:
“马上给我搬家!”
见此,刘琳恍悟:骷髅人吓她的用意,是逼她搬离这里。
但武小枫讲述的故事,却更神秘、离奇。
原来,武小枫对于刘琳才认识他不久就邀他陪宿,感到奇怪不解,因为刘琳并非多么开放的女孩,而且武小枫发觉,夜间刘琳总是心神不安,常凝神倾听院子里的动静,于是武小枫怀疑,有人近来在夜里骚扰刘琳。
为了证实心里的疑惑,谎称家中有事的武小枫,夜间悄悄潜入院子,躲藏在刘琳房对面一堆破烂家具的后面,一直等到凌晨1点半,他才看到一条黑影出现,这黑影悄没声息地摸到刘琳门口,他一边伸手抓挠门,一边把脸贴到门玻璃上。武小枫当时只看到这人的背影,他打算让他彻底表演完,再上前抓他,武小枫不曾预料,当这人转身欲离去时,夜幕下一张骷髅似的脸,闯入他的视线,如此可怕的人,把年轻的武小枫吓得呆住了。
等武小枫缓过劲儿,骷髅人已经不见,武小枫暗骂自己胆小,便欲追出去,可是,那轻轻的脚步声又返回院内……
听得浑身直打颤的刘琳插嘴说:“他是忘了扔纸团。”
武小枫摇摇头,说:“不,扔纸团的不是骷髅人,是另一个人。”
刘琳不禁“啊”了一声。
当时,武小枫见返回院子的人不是那骷髅人,就躲在家具堆后没动。这第二条人影是个瘸腿人,不想,这瘸腿人竟也蹑手蹑脚走到刘琳门口,令武小枫惊疑不解。只见瘸腿人从口袋里掏出个纸团,从刘琳门边的烟囱孔里扔进去。武小枫想刘琳不会与这样的两个人有什么男女纠葛,便放瘸腿人走了。
刘琳没想到这事比她原想的还要诡异可怕,她天一亮便立刻搬家,退掉房子。
刘琳因为搬时比较匆忙,把自己的相册忘在那间小屋,转天一早她去找房主要钥匙开门,房主告诉她:房子又租出去了。于是中午,刘琳约上武小枫去取相册。
房门没上锁,刘琳伸手敲门,屋里没有人应,武小枫上前推开门。两个人进了屋,却一下子呆住了。昨天离去时还平整的水泥地面,中间赫然被人挖出个大洞,而刨出的土上溅有血迹。武小枫大着胆走近洞口,洞竟然很深,还拐弯,仿佛砖砌的地道。刘琳已吓得不行,两腿哆嗦。不想,洞里突然发出一声哀鸣,吓得刘琳尖叫着,就往外逃。
吓懵了的刘琳,在门口一头撞在一伙正朝屋里走的人身上。
来的人是。
很快,刘、武二人看着从那地道里抬出两个血人,武小枫一眼认出其中一人就是那个瘸腿人。
随后的几天,刘、武二人因为多次被叫到公安局了解情况,他们也大致弄清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
那个瘸腿人叫王东彪,来自东北,据他交代,3年前,他媳妇被一个叫尤利的外地男人拐跑,前不久,王东彪打听到尤利住在华北的这座城市,就找了来,不过,王东彪只找到因罪被捕刚刚出狱的尤利,却没见着自己的媳妇沈艳,王东彪向尤利追问沈艳的下落,尤利却回答说:“我蹲了大牢,谁知道她又跟谁跑了?”王东彪憋了一肚子火,随后他又多次去找尤利,但尤利总是闪烁其辞,有点心虚,从尤利的态度,王东彪猜测:沈艳恐怕已凶多吉少。于是,王东彪转而在暗中跟踪尤利。一天夜里,王东彪发现尤利溜进他过去居住的院子,王东彪在寻找沈艳的过程中已知,尤利从前就住在这里,两年前尤利入狱,房子被他父亲卖掉。
“这小子半夜到旧屋来干什么?”王东彪纳闷,不过,当王东彪窥见神秘兮兮的尤利带上个骷髅面具,潜到他从前的房门前装神弄鬼,王东彪感到其中大有蹊跷。性情偏激的王东彪发狠要亲手报复这个抢走媳妇的流氓,所以他在纸上用凶恶的口气,警告屋里的人闭嘴。
转天,王东彪寻到这间房的房主,得知房里住着一个叫刘琳的女大学生,此外房主还说:有一个叫尤利的人也想租这间房。王东彪当即恍然:尤利深夜扮鬼是想吓跑刘琳,他好住进来。至此,王东彪对尤利不寻常的举动产生深深的疑问,尤其是,当他发现尤利又两次深夜去吓唬刘琳,他更认定这屋子里藏有尤利的重大秘密,于是王东彪也逼刘琳退房。
在刘琳搬走的当天晚上,尤利便急不可待地住进来,王东彪明白,他即将窥破尤利的秘密,当天夜里,他潜入院子窥听尤利的动静,但尤利的屋子静悄悄的,直等到天光大亮,房里才传出铁镐刨地的声音,这响声撞击着王东彪内心早巳怀疑的一件事,就是:沈艳被尤利害死,埋在了屋子地下。
当时,压抑了3年的王东彪,顷刻爆发了,他拔出一直揣在兜里的匕首,闯进屋,疯子一般扑向恐慌万状的尤利,一刀插进尤利的胸口,然后王东彪刨开洞口,发现下面是“”那阵儿老百姓家挖的“防空洞”,王东彪哭喊着跳下防空洞,果然,他摸到沈艳那早已腐烂的尸体,就在这时,未死的尤利把铁镐扔下洞,砸在王东彪头上,王东彪昏了过去……
王东彪是在医院的病床上向交代这一切的,王东彪没想到,当时却问起另一个问题:“你捅了尤利几刀?”
王东彪不解,但仍立刻答道:“一刀。”
上下审视着王东彪:“可我们在尤利身上发现16处刀伤。”
王东彪闻听大叫:“不可能!”
这时,病房门口起了,有人硬要朝病房里闯,门口的堵住不放,不想,来者竟疯如怒兽,撞开蹿了进来,径直扑向病床上的王东彪,王东彪大惊,不过,这长发披散的人却在病床前朝王东彪跪下。“东彪!我对不起你!”这衣服肮脏、披头散发的人,竟然是王东彪的媳妇沈艳。
沈艳没死,3年来,沈艳的遭遇悲惨却很简单,当初,她为了爱情跟尤利私奔到这座城市,结果,反被尤利卖到西北的山乡。直到半个月前,受尽摧残的沈艳才逃离那个活地狱。沈艳来寻尤利,她要报仇,那天沈艳闯进尤利的住处,看到尤利正趴在房中一个掘开的黑洞边上,当时沈艳想也不想,掏出怀里藏着的匕首,对准尤利的后背一刀刀扎下去,然后把他推下黑洞,当时沈艳万没想到,昏迷的王东彪正在洞里。
沈艳随后报警,才惊奇地发现从院里抬出的人里,竟然有王东彪。见到王东彪,使决意自尽的沈艳,想到了该向丈夫道个歉,于是她寻到医院来……
挨了16刀的尤利没到医院便死了,种种迹像推测,尤利在卖掉沈艳后又拐骗了一女子,但不知什么原因,他将此女勒死,埋入屋中的防空洞,并给地面上铺加一层水泥,不久,他因被判两年徒刑。
至于尤利出狱后为什么急于销毁已埋藏两年多的女尸?答案不解自明,那间埋尸的平房,地处市政府危房改建的区域,而尤利当然害怕拆房盖楼时挖出女尸,使他的罪恶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