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哭声
“呜呜呜……”
持续几天晚上宿舍关灯后,李可可幽幽的哭声就会响起。不但将其他三个已经睡得迷含糊糊的室友吵醒,还吓得她们不寒而栗。
从声音来分辨,李可但是躲在被子里哭的,并且极其哀怨,好像来自魂灵深处的颤栗。而她之所以哭得这么伤心也是有原由的:历尽艰辛将她养大的母亲前几天因为一起车祸死了,而她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在白日大家都有理智的时候大概会容忍她这种哭丧的行为,但深更夜里,人的道德和神志一样不明显了,也就没措施顾及太多。睡在她旁边的蒋倩倩受不了了,翻开被子,大叫了一声,然后怒骂道:“哭什么哭,还让不让人睡觉啊?”
李可可的哭声被打断,但仍然可以听见她稍微的啜泣声,看来她的确很伤心。
别的两个女生也被吵醒,但她们没说话,只是不耐烦地叹了几口吻,然后背对着李可可,用枕头捂着耳朵继续睡觉。
蒋倩倩用脚踹了几下李可可的床,两个人的床马上晃晃荡悠起来。蒋倩倩说:“不就是死了个人吗?生老病死都是正常现象,有什么了不得的?还每日大夜里地哭,唯恐别人不知道。”蒋倩倩这句话的确说得有点狠,李可可立即没了声音。
宿舍很快就陷入了死寂。
夜里的时候,蒋倩倩被一阵阵稍微的响声吵醒,她微微睁开眼睛,面前一片含糊。隐隐约约中,她瞥见眼前有一个人影,再仔细看,人影正是李可可。蒋倩倩正要爆发,忽然瞥见李可可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脸色,嘴角翘起,一直翘,竟然翘到眼角位置。然后嘴巴张开,一口朝着她皎来!
蒋倩倩睁开眼睛,满身都是盗汗。适才梦里的惧怕感还没有消散,牢牢地环绕着她,让她满身起鸡皮疙瘩。就在这个时候,她再一次听见呜呜的哭声。哭声并非是从李可可的床上传来的,而是在阳台上。顺着声音望去,借着月色,蒋倩倩瞥见李可可已经爬上阳台,她甚至来不及叫出来,李可可的身体便一歪,然后整个人掉了下去。
蒋倩倩吓得满身起毛,身体的骨头像被抽掉一样发软。她躺到床上,回想着适才那一幕,呼吸变得仓促,胸口压抑得厉害。她想叫,但嗓子被堵住,她竟然发不出声。很快,她的身体再次恢复正常,她锋利的叫声也就随之响起。
身体的异常
按照蒋倩倩的讲述和这几天李可可的状态,大家一致认定李可但是。只管如此,睡房剩下的三个人也悄悄给李可可烧了不少的纸钱,希望她能一路走好。三个人心里都有鬼,李可可因为丧母之痛一直都很不开心,但三个人不但没有去慰藉她,还常常讽刺或者嫌弃她。好比那晚蒋倩倩说的话。
宿舍里这样不和谐其实跟四人的家庭后台有关。蒋倩倩的爸爸是一位有名的外科大夫,每年的红包奖金外快什么的随随便便就能得手几百万。别的两名室友,一个是韩梅,父亲是一位私企的老总,家里有跑车有洋房。一个是刘培,刘培算是三人中家景最不好的,但母亲也是个长,和蒋倩倩的父亲在同一家医院工作。而李可可,父亲早逝,母亲历尽艰辛靠打各种小堡将她养大,自然和别的三名女生的生活前提无法比拟。
几天后,当李可可的风浪告一段落,三人也相信李可可的确被她们“送走”了,也就逐渐安心下来,恢复了本来的生活。
这天晚上熄灯之后,三人还在谈天。
“……我此刻只要想想她哭的容貌就心里烦。”蒋倩倩道, “她妈都那么大岁数了,还能不死?”
刘培赶快接上她的话,道: “你就别说了,说得我心里慌。”
刘培的情绪显然传染到了蒋倩倩,她也有些不安了。尤其当她想起李可可死的那天晚上她做的那个梦时,心里更是泛起阵阵寒意。索性,她闭上眼睛,自己去想点兴奋的事,然后慢慢地睡了过去。
蒋倩倩是被痒醒的。
彻底醒过来之前,她在半睡半醒之间一直在抓挠着自己的身体,囊括脸上、脑壳、手脚以致后背。她还觉得是蚊子在咬她,但当她竖着耳朵去听的时候,又什么声音也没有。倒是在那段时间里,她隐隐感受到满身都有股麻麻的感受,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在身上爬,并且这种感受越来越猛烈,吓得她顿时跳了起来,拼死地摸着自己的身体。还好,她身上什么也没有。
有风从阳台上吹进来,吹得阳台上挂着的衣服晃来晃去,像极了一个人被挂在上面。衣架“咯吱咯吱”地响着,听起来就仿佛是谁身体的关节在动。但是什么样的人身体关节能发出这样的声音呢?这个设法将蒋倩倩吓得不轻,顿时钻进被子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地继续睡觉。
由于晚上发生的事,蒋倩倩一直睡到很晚才起来。然后,她拖着倦怠的身体下床,趿着拖鞋慢慢往茅厕走去。
韩梅那时正好从茅厕出来,瞥见蒋倩倩后首先一愣,然后笑得前俯后仰。
“笑什么?”蒋倩倩不解。
韩梅从桌上拿起镜子递给蒋倩倩,然后笑得更厉害了。
蒋倩倩照着镜子,顿时知道韩梅为什么会笑她。本来她竟然长胡须了!事实上,她不但长了胡须,就连脸两边的鬓发也长了出来,只是没有胡须那么多。再仔细看,蒋倩倩发现,自己整张脸的毛孔都放大了里面隐隐约约有青色的毛露出来。
蒋倩倩扔下镜子捂着脸跑进了茅厕,在里面躲了一个上午,直到刘培去男生睡房借来刮胡刀刮洁净了脸才出来。
疯长和衰长
蒋倩倩从茅厕出来后顿时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昨晚身体一直会痒,本来是毛孔在扩张,有毛发从里面长出来,所以她才感受有无数只蚂蚁在她身上爬。
刮掉尴尬的毛发之后,蒋倩倩松了口吻。她上网查了查有关女生长胡须的问题,得出的结论是大概是吃坏了东西,所以她以为只要这段时间小心进食,自己自然就会好起来。但清楚她猜错了。
第二天,蒋倩倩满身都呈现了快要一厘米长的毛发。
第三夭,蒋倩倩刮掉的毛发再次长出来,并且比前一天还要长,已经笼罩了她的身体,让她看起来就好象是原始丛林里的野人!
那些毛发无处不在,尤其是她身体原先就有的毛发,好比睫毛,好比头发,好比鼻毛,在这些天里长得尤其旺盛。头发甚至已经到了腰部,睫毛长到已经遮住她的眼睛,鼻毛把她的鼻子塞得死死的……
假如是平时,室友韩梅肯定会在背后把她给笑死,但此刻她基本就没有心思顾及蒋倩倩,因为她的情形比蒋倩倩也好不到哪里去。
早在蒋倩倩的身体呈现异常的那天晚上,韩梅的身体也有异常呈现。
那晚,韩梅做了好多个梦,并且梦很希奇,都是按着年纪顺序来的。那个晚上,她从二十三岁一直做到三十岁。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以为自己很疲惫,肤色看上去暗了好多。她觉得是因昨晚没睡好的缘故,也就没有过多注意,好好地打了点粉底把这些粉饰过去了。然后就是她从茅厕出来,瞥见蒋倩倩长胡须,乐得她不可开交。
第二天晚上,她的梦又在继续,这次是从三十岁做到四十岁。早上起来时,她感受满身乏力,尤其是腰部,就仿佛一根麦秸秆,随时都会被折断似的。接着,她瞥见了自己的手,已经不像是一个二十三岁少女的手,没了应有的圆润平滑,没了水份,表面已经有清楚的灰褐色,并且褶皱也看得很明显。她被吓到了,顿时拿起镜子照自己的脸。脸也是,眼袋很大,眼皮耷拉着,眼角的皱纹十分清楚。她拿着镜子看来看去,越看越以为自己像已经四十多岁的妈妈。
假如第二天她还能用粉底将这一切粉饰,那么到了第三天,她就能够清楚瞥见自己正在变老,并且任何东西都粉饰不了了。
第三天晚上,她做的梦是从四十岁到五十岁。那天,她只睡了几个钟头,在早上五点钟的时候就醒了,之后就没了睡意。然后她探索着起床,用镜子照自己,她瞥见一张苍老的脸,脸皮耷拉着,头发渐渐变成银白色,牙齿摇一摇就掉了好几颖,嘴巴一下多了好几个灌风的口子。下床后,没走几步路她就气喘吁吁,不得不从新爬回床上躺着。
唯独刘培一点事都没有。
医院
蒋倩倩躲在被窝里,一点都不敢露出来。只管如此,她仍是有部分黑色的体毛从被子的边角露出来。刘培忍住笑,慰藉蒋倩倩: “你这么总是躲着也不是措施,不如我们去找爸看看吧?”
“不去不去!”蒋倩倩尖叫着, “我这个样子还怎么出去?我死了算了!”
“别这样。”刘培赶快劝道, “爸是有名的大夫,他说不定有措施昵。就算他没措施,他熟悉那么多的大夫密友,肯定会有措施的。”
蒋倩倩忽然翻开被子,站起来。往搞笑的方向想,现在的她像极了一只黑猩猩。往可怕的方向想,她就像一个被长发裹身的女鬼。蒋倩倩质问刘培: “为什么我们都有事,就只有你没事?”
刘培被问住了,支支吾吾地也不知道该怎么答复。
蒋倩倩指着刘培问: “是不是你在谩骂我们?”
“不是不是。”
“肯定是!”蒋倩倩道, “平时我就瞥见你和李可可那个死女性走得近,你是不是以为她的死跟我们有关,所以才对我们下了这样的谩骂,为的就是替她报仇?”蒋倩倩的话引来韩梅的注意。韩梅望着刘培,想听她怎么答复。
刘培的眼睛忽然一亮,一副茅塞顿开的样子: “是谩骂!是谩骂!可是不止你们两个被谩骂了,而是我们整个睡房被谩骂了!”
“什么意思?”
“李可可死了,你身上的毛发不停生长,韩梅一天天老去。”刘培恐慌地说, “这是每人必经的几个阶段,也是最常见的正常现象——生老病死里面的三个!”
“那病昵?”蒋倩倩问。
蒋倩倩这么一问,刘培马上怔住了,她哆哆嗦嗦地问: “我?”
事情一旦牵扯到自己,刘培就坐不住了,她要顿时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看看自己是否真的得了什么病。蒋倩倩和韩梅也决定一起去医院,她们以为,就算是谩骂,也应该有科学的措施处理。于是,两人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跟着刘培一起来到医院,找到了蒋倩倩的父亲。
韩梅的体力越来越差,走几步路都需要人搀扶,俨然一副暮年人的容貌。假如不是担忧自己身上有什么病被种下,刘培早就笑掉了大牙。平时韩梅因为家里有钱,拼死买化装品保健自己,没想到现在落到这样一副又老又衰的容貌。
到了医院,蒋倩倩的父亲正在给别人做手术,刘培的妈妈也在里面帮忙,所以她们去了蒋倩倩父亲的办公室等。
一进办公室,韩梅愣了一下,然后缓缓道: “本来他就是爸啊?”
蒋倩倩看看房间,也没照片也没图片什么的,不明白韩梅从哪里瞥见她父亲的。韩梅看出了蒋倩倩的迷惑,坐到沙发上道: “前些日子,我爸跟客户喝完酒后开车回家,路上出了车祸,那时就是给我爸动的手术。”韩梅另有一段没说出来,之所以她记得这么明显,是因为她亲眼瞥见妈妈给蒋倩倩的爸爸塞了不少钱。
“出车祸?怎么之前没听你提起过?”
韩梅的表情忽然有些拮据,眼神转向一边: “不就是个小车祸吗,很正常的事啊,开车的有几个没出过车祸呢?”
蒋倩倩想想也是,便没有再继续追问。
继续恶化
蒋倩倩的父亲回来之后,被女儿的容貌吓得不轻,要不是刘培在旁边介绍,他肯定认不出面前这个满身都是毛发的人竟然会是他的女儿。刘培则去找她母亲,她想做一个满身的检查,看看自己是杏有病变。幸运的是,她的身体很健康。这原本是一件很值得兴奋的事,但是她顿时想到,自己假如没病,很大概会再次成为韩梅和蒋倩倩的抨击对象。所以,她求她母亲帮她伪造了一张检查单,说自己的脖子上有异物,有大概是一个小型的瘤。
在这期间,刘培看出她母亲干事老是心不在焉,时不时就走了神,要喝采几声她才会反映过来。刘培猜到母亲肯定有心事,就问: “你怎么了?是不是不惬意?”
母亲摇摇头,叹了口吻。
见母亲不说,刘培追问道: “我都这么大的人了,另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
母亲看看左右,把她拉到一处无人的地方,对她说: “前阵子医院里住进来一个病人,我一时含糊,把药输错了,后来那个病人就死了。”
“啊——”刘培捂着嘴, “那你会不会有事?”
母亲又叹了口吻道: “病人的眷属也不知道这个事。之前这个病人在一起车祸里受了伤,医院倒是可以随便编个借口隐瞒过去,可是医院毕竟仍是知道的。”
刘培慰藉道: “没事的,医院死个把人是很正常的事。”
“好了好了。”母亲要去干事了,也不肯意跟她多谈,刘培便回到了蒋倩倩父亲的办公室。
蒋倩倩的父亲也看不出她们两个到底怎么了,或者说,蒋倩倩的父亲以为,发生在她们身上的事根本无法用科学诠释得通。刘培回来的时候,装作一副沮丧的样子,告诉她们自己的脖子里长了个东西。刘培当初编造这个事实,是想骗过韩梅和蒋倩倩,但她不该在蒋倩倩的父亲眼前说出来。蒋倩倩的父亲是个聪明的大夫,他来到刘培的身边,摸摸她的脖子,然后问她脖子是什么感受,再看检查单上是谁签的名,打电话过去一问,顿时就拆穿了这个谎话。而刘培则因为这个谎话显得愈加拮据,面临韩梅和蒋倩倩的质疑,她不断诠释是因为担忧她们会排挤而且猜疑她才这么做的。
由于蒋倩倩的父亲在场,三个人并未吵起来,最后一起回到宿舍。韩梅和蒋倩倩不肯意呆在医院被人瞥见自己的容貌。
蒋倩倩在当全国午花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试图刮掉身上长出的所有毛发,她的确成功了,但是结果更让她反胃——她满身数不尽的毛孔里面都有着三到四根刮不掉的毛发根,雷同男性的胡茬,这让她看起来好像被无数只爬虫凭借在身上。而到了第二夭,昨天才被她刮洁净的毛发再次从新生长出来,甚至比前一天更甚。毛发生长的时候,她能够明显地感受到身体的大量机能被耗损,早上起来的时候,她满身发软连坐起来的气力都没有。
韩梅仍是像前几天一样又做了一个晚上的梦,从五十岁到六十岁,早上起来的时候,她瘦得只剩下皮包骨,满身的皮都耷拉着,身上还充满可怕的老人斑。
病变
刘培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可是她错了。
当天晚上,刘培感受脖子痒痒的,就仿佛是被蚊子咬了。她用手去挠,挠着挠着,就起了一个小包,这愈加坚定acute;“她以为自己被蚊子咬了一口的设法。于是乎,她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她又是被脖子痒痒的感受弄醒的,那时她的手正在挠自己的脖子,忽然,她像触电一样缩回自己的手,因为她适才竟然摸到自己的脖子上有好多凸起的点。她赶快下床找镜子,拿着一照,吓得她厉声尖叫起来,本来她的脖子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小红包,全部都是被她挠痒的时候挠起来的。她看着脖子,回想着昨晚的景象,以为自己的脖子好像被无数只蚊子凭借着,那密密麻麻的景象吓得她满身起鸡皮疙瘩。
之后,她用毛巾沾上冷水裹在自己的脖子上,想用这个方法消肿。
她包了一天的毛巾,脖子上的红包不但没消失,还从软的变成硬的。
看着自己脖子上的东西,刘培想起自己昨天随便编造的检查结果,她怎么也没想到这竟然成了她对自己的谩骂。但她更没想到的是,她的脖子只是开始。
当天晚上,她满身上下囊括脸都跟脖子一样痒,她不挠又难熬,但一挠顿时就会起一个小红包。到了第二天,小红包变硬,她从头到脚都起了密密麻麻的凸起的硬块。只管如此,她身上的痒仍是没有停止,她继续挠,硬块就继续长,长大之后,硬块慢慢融在一起,变成一个大硬块。到最后,她满身的硬块都融在一起,她的身体比之前看起来胖了一倍以上。或者不能说“胖了”,用“肿了”更为准确。尤其是她的脖子位置,就像得了甲亢,脖子看起来比她的头还要大。
这是第三天,韩梅的梦做到七十岁,她能明显地感受到岁月在自己身上流失,灭亡在前方朝她招手。蒋倩倩则再一次被黑色的毛发笼罩满身,黑色的毛发像瀑布一样从床上流下来,在地上一层层地聚集。而这些毛发的生长显然需要她大量的身体机能,她感受自己的身体正在被这些疯长的毛发掏空。
第三天夜里的时候,三个人隐约听见稍微的声响。那时虽然已经熄灯,宿舍里一片黑暗,但她们却同时听出了声响发出的方向——正是李可可的床上。
“呜呜呜……”
又是那哀怨的哭声,好像李可可现在还呆在被窝里伤心。
“是,是谁?”蒋倩倩的身体已经被毛发全部笼罩,但声音距离她最近,她的惧怕也就最深。
“我妈妈死了……呜呜呜……”这个答复不啻一声炸雷,惊得宿舍里三个女生都后背发凉。
三人一齐朝着李可可的床望去,只见一个黑暗的身影从床上跳下来,然后迎着月光缓缓朝窗台走去。
即便在月光下,她的身影也如墨色一样黑暗。
刘培壮着胆量喊了李可可一声问:“你要去哪里?”
李可可回身,幽幽道: “我要报仇!你们一个个都说我母亲的死是正常现象,人活在世上哪能不死,尤其是这么大岁数的人。但事实上,你们一个个都是凶手,说这种话其实是为了掩盖自己!”韩梅在听到这话的时候,满身猛烈颤动了一下。李可可慢慢朝窗台走去: “你们之所以说这些风凉话,是因为失事的并非是你们的亲人。既然这样,我就用我的死,打开一个谩骂,让你们口中所谓的‘正常现象’无数倍出现在你们的身上!我要让你们感觉到那种绝望的无助感,即便你们的父亲有钱,是个大夫,或者母亲当着长又能怎样?当这些症状呈现在他们的亲人身上时,他们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受尽疾苦,生,老,病,然后是……灭亡!”接着,李可可像那天晚上一样,翻身一跃,坠下了楼。
背后的
李可可的话让韩梅想起半个月前她父亲出的一场车祸。
那天,她父亲跟一个客户喝了不少酒,之后又醉醺醺地开着车回家,酒驾的后果可想而知。
开到半路的时候,韩梅的父亲撞倒了一位过马路的妇女。那时由于车速太快,等他发现的时候,车子已经快到女性眼前,他赶快转弯,车子仍然刮倒了女性,重重地将她撞向一旁。而他的车子也因为失去控制撞向路边的防护栏,他也受了不轻的伤。
韩梅的父亲清醒之后首先给家人打了电话,告诉她们自己出了车祸,然后打电话给120。
韩梅和她母亲在救护车来之前赶到了现场,韩梅则认出被父亲撞倒的女性正是室友李可可的母亲,于是她赶快打电话给李可可。李可可的母亲那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到了医院后,两个病人,却只有蒋倩倩父亲一个大夫有空。蒋倩倩的父亲首先急救了韩梅的父亲,原由正是韩梅的母亲悄悄塞了一大笔钱给他。
那时李可可一个劲儿要求蒋倩倩的父亲先救她母亲,甚至跪下来求他,却仍然被拒绝了。
幸运的是,只管母亲的急救被拖延,但好在最终仍是离开了危险。
那几天,李可可一直在医院陪着母亲,看着她一点点好起来,心里很兴奋。但是有一天,她去医院探望母亲的时候,忽然得知母亲死了!
她不敢相信,还觉得是有人在跟她恶作剧,但是当她瞥见躺在停尸房里母亲的尸体时,她不得不接受了这一切。她去处医院询问原由,答复她的人是医院的长,长答复她的时候支支吾吾,说大概是身体的一些隐疾导致了她的忽然猝死,属于正常灭亡。
李可可不信,去找医院的领导,获得的答复愈加恶劣: “人哪有不死的?生老病死都是正常现象,尤其是那么大岁数的人,忽然死了也不希奇,你还真觉得她能长寿百岁吗?”
几天后,当韩梅有钱的父亲、蒋倩倩有名的大夫爸爸另有刘培的长妈妈聚在一起看着三个女儿的症状时,无助感压得他们透不过气。不管他们用再多的钱,动用再多的关系,他们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一步步地走向灭亡。
生老病死都是正常现象,节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