萃河不老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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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嘉佑年间,苏轼经乐山犍为到叙州府,天色已晚,于是便夜夜宿牛口庄(今喜捷镇萃河村),品尝着原永和糟房所酿的琼浆,忽而抬头一望,不禁感触万千。只见对岸山崖赤红如火,而崖下的江水在月光之下却是一色清亮如碧的岷江。苏翁醉眼朦胧下,挥笔便写下了丹山碧水四个字。
时至今日,丹山碧水富丽的美景依然迤逦在萃河村,而与它一村之隔,另有一条景物如画的萃河,萃河起源于宜宾境内的老君山,是川南最高峰,因本地民间传说太上老君在此修道成仙而得名,流经屏山、宜宾两县,它蜿蜒绵长,芦苇丛生,下游竹林繁茂,最后汇在恋溪口入碧绿清亮的岷江。
每到夏末秋初的时节,成群的鸳鸯栖息在萃河之上,形成一道奇特的景物线,故而萃河又名鸳溪。萃河之畔,有一株千年的古荔枝树,虽然已被损毁,却能在风中显现出它的古老与苍凉,见证岁月的沧桑。
传闻在好久以前,萃河本不叫此名。这里虽然如同世外桃源,却因为地势原由鲜有人栖身。时间回到了唐朝,直到唐安史之乱(公元755—762年),社会动荡,饿殍遍地。人们为了逃避劫难和寻找食物,来到了这里。他们发现这里不但资源丰硕,天气宜人,远离凡间,便在此久居了下来,开垦荒地,种植荔枝,酿制琼浆。
这里本来世居彝族,族里有位名叫翠翠的姑娘,生得玲珑剔透,十分漂亮。有一日,她在水边汲水,对岸的一个长得也十分秀气的小伙向她唱歌,歌里饱含深情款款之意。翠翠脸一红,水都将来得及提便跑回了家中。不料没过多久,那小伙竟来敲了她家的门,还为她提了两大桶水来。翠翠知道对方心意,便也将一片芳心许了去,两人便成了村里人人为之羡慕的情人。而那小伙子,便叫阿和。阿和即是本地一烤酒作坊的店员,为人忠厚诚实,善察言观色,很会逗人笑,两人就这样好上了。阿何家里一无所有,但两人常常在河畔嬉戏,一起泛舟莲藕溪,本地盛产荔枝,阿和爬上树去摘荔枝给翠翠吃,他们俩过着十分舒服的田园生活。
没过多久,叙州城里大规模开始了,官府征兵的消息传到了村里,凡是成年壮丁皆要入伍。阿和无奈,只得与翠翠含泪分散。临行之前,二人指天为证,约为伴侣。只待阿和归来,便举案齐眉,白头不离。然而老是乐少忧多,好事多磨。
族长的儿子名叫为宝,仗着自己的父亲是族长,通常里便尽吧些欺凌族人的恶事。因为族长用钱收买了征兵的官兵,为宝便可免去兵役,由族里其他职员替上。为宝历来贪恋翠翠美色,以前因为顾忌阿和的武力,一直对翠翠只有色心,没有色胆。而现今阿和一走,他终于可以肆无顾忌地调戏翠翠。
除了这个儿子,族长另有一个女儿,名叫美枝,长得也是秀外慧中,可比起翠翠,还是差了少许。她从小便对阿和心生爱慕,却不料自己的意中人竟然早已爱上了其他的女子。妒意一起,她便与自己的哥哥结为联盟,筹划着要将这恩爱的两人活活拆散。
一日,族长率领族人出外砍柴取薪。为宝趁着这个机会,带了几个仆人,突破翠翠家的房子,诡计对纯洁善良的少女翠翠不轨。翠翠爹拼死阻拦,甚至下跪讨饶。然而心狠手辣的为宝色心一起,哪里还顾得其他,竟命人将翠翠爹活活打死。翠翠见父亲已死,不堪受辱,挣开为宝,跑到岷江边上,投江而死,化为一缕香魂随着岷江之水南流而去。为宝肝火顿起,心想你宁可死也不从我。立即对天立誓,你既愿葬身江海,我便要一辈子在江边看着你。生前得不到,死后也要每时每刻监督着你。故而便化作了一座山崖,伫立于岷江之畔,让翠翠生生世世都要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过活。
阿和知道了这个消息,连夜赶回了族中,却已经无缘再与自己的爱人碰头。他悲哀欲绝,不知不觉走到了向翠翠求爱的河水旁边,便也纵身而下,跳河殉情而亡。美枝本只是想与阿和在一起,却没想到自己的私心,竟造成了他们四人的悲剧。她懊恼不已,站在阿和纵身的河水旁,望着他逝去的方向,再也不曾动过。
兴许是恋爱所致,这里有两条从不相交的河道龙溪与凤溪,竟然会合到了一起,随着萃河水汇入了岷江,是阿和要将满满的情意都汇入翠翠的心中。让她知道,即便你我生前未能在一起,却在死后,终于相互交融,将恋爱融于水。从那今后,每至秋冬时节,便有成群的鸳鸯在萃河栖息,好像是在明示着此二人的爱与忠贞。而美枝便化作了河边的荔枝树,日日夜夜守护着他所爱之人。
相传有清乾隆年间一进士知道了这个故事之后写了一首诗,现在传播下来的,便只有情真意切的最后两句:肯将心意付流水,莫叹世间不老情。意思是,二人将相互的真情都交付给了岷江,汇入长江,直至大海,生生世世用不枯竭,直至海枯石烂,便不要再羡慕人间间那些不老的恋爱了。
为了怀念翠翠与阿和至死不渝的恋爱,族人便将这里取名为翠和,到了清朝乾隆年间萃河两旁早已长满繁茂的竹林和芦苇,本地一秀才感叹翠翠和阿和的凄美情感故事,便把翠河改为了萃和,有取出类拔萃的忠贞恋爱之意,堪比梁祝,在古戎州传播甚广,久而久之,那条汇入融入翠翠和阿和情感的恋爱河,在今天的人们便习惯称将这条河称之为萃河。
江城子 题戎州萃河
汉梦居士
萃河春晓吐含苞。
轻风柔,娇艳芳。
鹊桥有情,相见去匆匆。
美人含泪付东流,过傍晚,水逝空。
存亡相许短似梦,苦告别,难相逢。
絮雨纷飞弹琴饮浊酒。
化作岷江夜月光,观星汉,映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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